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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笔|徐菁菁
实习记者刘田
“大夫不问,患者不说”
4年前,中医院的内科主任医师李峻岭受邀参加一场肿瘤患者成功生存5周年的主题活动。上台发言的时候,他哽咽了。台下有些病人和家属很惊诧,不明白一个医生何至于如此动情。“那个场景会让你想到很多事情。”采访那天,李峻岭的目光划过电脑屏幕,上面是当天就诊病人的列表。“我时常觉得自己活到这个年岁是幸运的。这些病人,50岁、30岁、55岁、48岁、37岁……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小,很多人的生命却已经是可以预期的了。”中医院内科主任医师李峻岭(黄宇摄)从医这么多年,一些身影长久地扎根在李峻岭的心里。一个患者查出肺癌的时候已经很晚期了,做完姑息手术之后就拒绝进一步治疗,是李峻岭说服了她,陪她又走了六七年。“第五年的时候,她还笑眯眯地问我:李大夫,已经五年了,是不是还要治呀?她永远阳光,永远豁达。”还有一个老年患者,每天都化着妆,体面又精神,哪怕是去世的前几天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内心里真的希望这个人能一直这么好下去,但现实往往不是这样。”李峻岭和病人聊天,有时候会说:“你治疗的效果很好。过几年我退休了,再把你介绍给其他医生。”他有一种感觉,作为肿瘤内科医生,他所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在陪着一个又一个病人度过他们生命中的一段时光。“当治疗的手段是有限的,我想还可以做的事情是照护。”《Alive癌症专科医生病历簿》剧照然而要做到“照护”,并不容易。有一次参加一个医学论坛,《人民日报》记者白剑峰讲到几个数字,让李峻岭印象深刻:美国医生首次接待患者的时间大约是半个小时到45分钟;中国医生看一个患者大约是5分钟。时间最短的是印度医生,平均时间2分钟。时间不够用是李峻岭从医多年的深刻感受。“一上午要看几十个患者,有的时候你跟病人讲话讲多了,到1点半,下午出诊的医生都来了,你只能手忙脚乱地带着没看完的病人去找另外的诊室,那时候真是特别的尴尬,也有些狼狈。”尽管如此,有些话他不能不说。肿瘤医生的工作不单纯是开处方。“如果我向患者推荐第二代靶向药,那么首先我得和他/她讲怎么吃:早晨起来空腹服用,吃完以后一个小时再吃饭,吃饭之前口腔要清理干净,用苏打水漱口,吃饭的温度要放到室温。接着,药物的四大不良反应——皮疹、腹泻、黏膜炎、甲沟炎——每个都要交代清楚。如果要使用别的药物对付这些副作用,得说的东西就更多了。”除了医病,还得医心。谈疾病的预期,李峻岭总会给病人讲两个数字,一个是生存期的中位数——这是科学理性实事求是,一个是最好的病人的情况——这是给信心、给希望。信心能不能给到,可能事关病人的结局。《抗癌的我》剧照去年5月,一个病人病情严重恶化,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了,大晚上给李峻岭发信息:“我不把你当大夫了,就当个朋友聊聊天。”李峻岭劝她不要放弃,鼓励她争取参加一款新药的临床试验。后医院成功入组,现在恢复得很好。李峻岭还常常向病人推荐练郭林气功,一来是为了锻炼身体,二来“练气功的人里面有很多抗癌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会给患者信心和希望”。有了希望,患者的内心是平静的,少了焦虑。而且病人白天释放了能量,晚上相对能休息得更好,有助于疾病的康复。他注意到不少文献研究显示,一个病人如果能及早得到初抗肿瘤治疗之外的全方位的照护,包括社会支持、心理安慰、对症的治疗等,不但治疗的效果更好,终末期也能够度过得更从容。《中国医生》剧照往往,这些事情都比治疗肿瘤本身需要更多的耐心。有一位患者打年轻的时候起就宝贝自己的秀发,李峻岭给他用药都选不会脱发的。有的患者服药皮疹起得厉害,说自己要去看望父母了,不希望父母心疼。“你得想着,怎么让他的皮疹轻一些。”还有时候,病人会主动挑起话头,倾诉那些内心深处的苦痛和压力。“只要他们表达了,我肯定听着,不会去打断,可能还要和他多聊几句。这确实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但病人既然到了诊室,或多或少,交流和倾听都是必需的。患者最不能容忍的事是大夫全程盯着电脑开处方,和患者没有眼神交流。”头发、容貌、心里面的不痛快,这些和肿瘤相比看似不甚重要的东西是慢慢出现在李峻岭的“任务清单”里的。“我17岁开始读医学院,22岁当大夫,40多年,经历得太多了。年轻的时候,你就只是把患者当作患者,但经年累月,你理解得更多,就不能不替他们多想一些。”李峻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