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愚人节,收到赵开坤去世的消息,第一个反应便是——怎么能开这么个玩笑?太过分了!可是稍一停顿,便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就拨打了吉林大学艺术学院类院长的电话,两次,均无人接听,于是就发了一份短信询问赵开坤怎么了?瞬间收到两个字:走了。走了?!一个人在画室中呆呆的坐了半晌,慢慢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活动了一下身体,脑子里重新冒出了一个疑问--怎么就走了呢?

说起赵开坤,最早是在为忻东旺的《早点》写《明天的“早餐”在哪里?》那篇评论文章时,与当时的《时代艺术》的主编进行交流的时候,对方就多次提到过赵开坤,其时我并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年,在全国美展混混噩噩的展厅里,《长白老林》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它似乎是透过这沉闷空间的一缕光亮,走近一看标签,作者是赵开坤,这个名字就再也忘不掉了。

从此以后,有意无意之间开始留意他的作品,这个留意是由于他的作品有值得玩味的地方,当你看到他的作品时便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能言说的感觉,让人产生困惑,想要发问。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与作品对话的能力,甚至包括一些所谓的知名画家、评论家。一般来讲,理解作品最好的途径是理解作者,对于以往作者的研究我们最好是能够找到他的生平、传记、画语录,如果作者有画论传世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些都是打开作品的钥匙。对于在世的作者,我们最好能够走近他,走进他的生活,成为他的朋友、知音,成为他的作品或者是作品的一部分,这样才可能准确而深刻的把握作品的精髓。

这里我不得不说的是,从古至今欺世盗名者有之,言不由衷者有之……特别在当下,讲故事的,大忽悠的,精神分裂的比比皆是……所以,用通俗的话特别提醒一下——评论一个画家不但看他说了什么,更要看他画了什么!对于一个画家评价的核心是他画得怎么样,当然还会有其他的一些评价指标,比如,他创作出了什么样的作品,以及作品的数量等等。做为同时代的或同行的我们则有必要、有责任对此做出客观的记述,为未来的人们留下解读作品的钥匙。

与开坤老师的相逢是在年入山写生期间,也是四月天,遇到了强烈的倒春寒,刚刚泛青的山水一下子就被大雪捂住了,室温只有十多度,冻得人无处可藏,向房东要了三床被子,铺一床盖两床,和衣而卧了两三天。这时有人说赵开坤也在这里写生,问我去不去见见,我说:当然去。又耐心的等待几天,天气转暖,雪迅速消融,我们便勿勿赶往大山里。我们一行人穿过冰冰背,来到开坤老师的住处--车佛(覆)口,他不在,外出写生去了,由于心情急迫,就外出寻找,最后在一个叫做韩家洼(凹)的小村子里找到了。我们并没有打招呼,只是在他背后悄悄的看他忙活儿,为什么说是干活儿,而不是画画?我想大家都懂吧!画画儿简直太斯文了,缺少了张力,说干活儿既生动又形象。等他手上的活儿告一段落了,我们才照了个面,没有握手。

然后他又忙他的活儿,此间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很慢(漫),别人还就是无法插嘴,当聊到他们新任的院长时,他就催促我打个电话祝贺一下,然后就不说话了,意思是等我打电话。我只好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刚一张嘴,电话里就传出类院长的声音,而且直呼我名字,要知道我是刚刚换了手机号,平时又是一个闭塞的人,当得知我与赵先生相遇的情况时,维顺大哥便更是大着声音叮嘱我:好好向赵老师学习!我想,这分明不是说给我的,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事后维顺大哥告诉我,开坤老师是他大学恩师,他当时是不会让开坤老师接电话的,彼此知道了就行了。

开坤老师的画幅都挺大,所以,是不能用常规的写生画架子的,而是自制了三根长短不一的铁腿子分别卡住画框的三条边框,甚是智慧,当时我做了详实的记录,还与周边的人开玩笑说,如果赵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就申请个专利,生产它一批肯定大有收获。这时候才感受到开坤老师是个内敛的人,不肯多说话,听到我们那么热烈的议论,只是低着头,“呵呵”两声,好像只是笑给自己。收拾完画具,摘掉手套,掏出手机,把刚刚画完的画拍了个照,就跟我说:“走,吃口饭。”起步就走。我要替他拿工具材料,他说不用,一会儿就回来。画已经有人提着先走了。

中午饭是怎么吃的,吃的什么,有没有午休一下,我都忘了。只是想着,上午看到的只是开坤老师画画的下半部分,下午一定要看看上半部分,好好观摩一下大师是如何起稿的。

来到上午画画的地方,开坤老师原地遥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迁移的意思,只是换了个角度,定了一下神,就接过别人递过来的一个画框,然后,对着我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如何使用他特制的画架子,好像我真的要去生产一批似的,我只是微微的笑,配合着他的工作。支好了画架子,开坤老师向后退了两步,看了看画布,又看了看远方,反复几次,然后走到工具旁,操起家伙就比划起来,非常的迅速,但不管是刀,还是铲,还是刷子,也不管他是如何的挥舞,那刀笔与画布接触的部分均体现出了那节奏与韵律的变换,特别像两位太极大师在练推手……此时,我非常的享受,仿佛那画布已然幻化成为我的身体,在接受赵先生的推拿,即便痛彻心扉,又已然给予你轻柔的抚慰。心中便生出了不舍,想邀请开坤老师到我的住处详聊,可是又觉得有些唐突,正在我进退维谷时候,开坤老师扭头扫了我一眼,停顿了一下就开始对我发问了,什么时候进山的?住在哪里?等等。不想我的住处他非常的熟悉,就是那个有名的画友之家,小老板长青,人非常的厚道,我们都是多次的入住过,感觉非常的好。我趁此表达了的自己的心意,意想不到的是赵先生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向上撬动那黑红瓷实的脸,笑了笑说:“好啊!收拾了就去。”当时我是大喜过望,现在想起来着实是过意不去,老先生画了一天的画,天黑了,又是山路,唉!

晚饭是在我临时的画室里,平常我就在这里点评学生的作业,也把自己的画稿子拿出来进行整理,整理完就钉在墙上观察几日,直到贴不下了才进行替换。因此,赵先生一进门就吆喝一声:“画儿不少嘛!”我忙请他指点指点,赵先生逐一的看了一下说:“不错,挺好。文文静静,挺雅!”然后就说自己是画油画的,不便多说,也可能还有其他人在场的缘故,我也就赶紧张罗饭菜,大家都饿了。吃饭时赵先生坐在我的右侧,满桌子就我俩是安安静静的吃着,只是偶尔相互关照一下,其他的人比较热烈,相互的劝酒,当过来给我倒酒时,我说不能喝,可能是酒精过敏,身上会起疙瘩,还痒。赵先生就说:“不能喝就别喝,那痒起来很难受。”

我俩吃完饭,先是在原地小声的聊着,当得知忻东旺与我是大学同学时,他好奇的问:你画不画油画?我说画过,就拿出手机让他看图片,大概有那么几张过去的油画,他反复的看了一阵子,停到了我的自画像上,然后仔细的端详了我半天,嘴里不停的说“不错、不错!画得很纯净,这色彩很干净!”说完,我俩就出去溜达了。一路无话,等我俩回来,他们还没有下桌子,我俩就在外面等,这时,赵先生闲适的掏出手机,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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